何达基教授的分享分为六个部分，第一部分对中国绩效改革做经验评述，第二部分介绍了绩效预算的定义与主要内容，第三部分对绩效预算的国际实践做了概览，第四部分阐述了已有研究实践对中国的启发，第五部分点明了中国绩效改革的机遇，第六部分提出新的绩效预算改革的理论框架。

第一部分，是对中国绩效改革评述。从历史回顾发现，中国预算绩效改革进度非常快。美国二十世界初年从地方政府开始预算绩效改革，迄今积累了超过一百年的改革经验。欧洲、英国大约是从“二战”开始相关改革。韩国主要是在上世纪70-80年代开始启动绩效改革。印尼、墨西哥等发展中国家是在90年代之后。中国在2003-2004年，绩效预算改革试点刚刚开始。看起来中国很晚才出现绩效改革，但进度却非常快，现在中国已经能够做出在其他国家几十年做出来的一些成果，还有一些自发创新，所以中国有后发先至的优势，这也是中国的特征。

第二部分，是绩效管理的定义和主要内容。首先，绩效预算是将部门与项目的绩效信息跟全预算过程结合，希望令资源分配的决定更能体现政策目标，政府开支更有效率。中国提出的“预算绩效管理”，主要从管理层面来看预算的全过程管理，强调是行政主导，跟行政部门、财政部门沟通和协调过程中，是绩效管理为重，可以理解为“绩效主导的预算管理”。从不同国家的发展来看，绩效主导的预算管理的主要内容包括：以政策与法律为依归，订立可测量和可靠的绩效目标和绩效指标；将绩效战略计划、绩效目标、绩效表现和政府的预算要求挂钩起来；绩效测量和绩效与预算报告；将绩效目标和执行结果报告到预算过程中，并列入预算申请报告，供下年度或以后的预算决策者参考；绩效审计。总的来说，以绩效主导的预算管理是以预算为切入点的行政改革，是以绩效和问责为重点的治理环境改造，是有战略性的政策推行工具，是以不断学习和改进为目标的组织文化改造，是系统性的政府能力构建改革。

第三部分，是对绩效预算的国际实践进行梳理。美国在19世纪末出现了大量社会问题，包括童工问题、社会不公问题、贫穷问题、医疗卫生问题等，慢慢的很多市民就觉得政府为什么不多做一点事情，这些促进当时政府产生绩效的概念，也萌生了绩效预算的初级改革。到了上世纪30年代，联邦政府开始做试点，到了1940年末期，在“二战”之后，他们正式引进“绩效预算”概念，到了40年代才正式落实到政策中出台。英国在40年代时就已经开始绩效预算，90年代就有突破，开始开展“开支评估”，当时他们提出要求每个部门设立“公共服务协议”，钱可以给你，但做什么事情要说清楚，所以每个公共服务协议里都设立了绩效指标。澳大利亚也有一些有趣的做法，他们将绩效预算和中期开支估算挂钩。荷兰则实施了“问责预算”，设立很多指标。而当指标很多、信息量很大时，“问责预算”不起作用。所以2010年改革后，荷兰政府大量减少了绩效指标。

第四部分，是国际经验对中国预算绩效改革的启发。首先，绩效管理改革对财政部门和行政部门的沟通、政策制定、行政计划管理办法的提升是其最重要的贡献。在欧美国家，因为法律的规定和各种政策的考量，可以改变的维度很有限。通过绩效预算管理，可以比较客观地评估项目经费花得是否有道理和有效果，这是绩效预算最大的贡献。其次，能力构建是关键。欧美国家，特别是美国，绩效预算的研究基本上是公共管理领域的学者，绩效预算怎么跟政策挂钩、项目有没有结果、评估指标设计是否合理等是公共管理和政策分析层面的问题，所以公共管理跟财政、会计互相配合是非常重要的。此外，怎么将数据向公众公布，并且公布得比较有趣，这肯定不是一大堆数据发布出来就算了，所以对数据分析能力的构建也是财政部门必须要构建的能力。最后，在监管上公开透明非常重要。美国政府预算规模庞大，财政部门唯一能够动用的就是公开，利用民众对政府预算的监督，公开透明可以帮助财政部门做事时有多个工具来跟相关部门讨价还价，也能解决信息不对称的问题。

第五部分，是探讨中国改革的机遇。首先是大数据的应用。中国在大数据里还有区块链、会计系统建设，有些地方还比欧美国家做得快和到位，所以大数据的时代来临，可以为中国绩效改革、绩效监督带来崭新的可能性。其次，行政部门的能力提升。中国很多的市政府、省政府、中央部委的能力的确不断提升，不断学习外国经验并改进，这也是非常好的机遇。最后，人大也非常重视绩效信息的利用，信息也越来越公开。这几个机遇意味着未来中国预算管理是有进一步的发展空间。

第六部分，是绩效预算改革的理论框架重塑。我们可以从以下六个理论框架来研究将来的绩效预算改革。（1）组织改革的过程（organizational change），要看改革时，可以用组织改革的过程来看一下。（2）政策扩散的过程（policy diffusion）。中国怎么从一个政府到另外一个政府不断试点、不断创新，过程非常有意思。（3）政治过程（political process）。不同部门利益、中央政府和地方政府的利益平衡、博弈等等，也是一个政治过程。（4）沟通过程（communicative process）。信息那么多，信息怎么展示出来，用什么途径展示出来，什么信息不用发，什么信息应该发，可以用沟通的理论来研究绩效管理。（5）博弈过程（principal-agent challenge）。信息不对称下，怎么研究博弈的过程。（6）制度改变（institutional change）。指非常大型的制度改变，权力分布、治理理念的改变。

李明教授

主讲结束后，对外经济贸易大学政府管理学院副院长李明教授进行了总结，他认为何教授的汇报清楚阐述了预算绩效管理的定义和内涵，枚举了代表性国家预算绩效管理改革的实践，对中国未来也提出了很好的判断。

问答环节中，何教授就地方政府债务绩效管理、预算绩效第三方评价、大数据技术的应用、预算绩效管理改革成果的评价等与观众进行了精彩互动。至此，“财政与国家治理”高端云讲堂第21期圆满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