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摘要：政府工作报告指出，2020年积极的财政政策要更加积极有为。更加积极有为的财政政策既要有力度又要考虑可持续性，未来可以更加灵活。“财政赤字货币化”不仅仅是财政和金融关系的问题，对于理论研究的深化也提出了新要求。只有保证政策稳步落地，才能更好地释放市场活力，更好地发挥积极财政政策效果。在2020年5月25日中国人民大学财税研究所举办的“财税圆桌论坛第4期——从政府预算报告看积极财政政策”线上研讨会上，杨志勇研究员以《积极的财政政策要更加积极有为》为主题做了发言。

我主要讲三个观点。

第一，关于财政政策。积极的财政政策既要有力度又要保证可持续性，未来可以更加灵活。

政府账本公布之后，这个政策大家已经看到了，比如我们看到了三个数字，，“赤字率拟安排3.6%以上”，GDP有不确定性，但还是给出了新增财政赤字1万亿这样的数据。3.6%的赤字率不是特别高。我一直把赤字率和特别国债放在一块看。特别国债发行1万亿，也不是特别多，但因为它主要用于抗疫，有专门用途的，1万亿也就够了。由于特别国债不算多，赤字率就显得有点保守。再看地方专项债3.75万亿，考虑到地方债项目的风险以及地方承接能力，这个数据也差不多。如果项目不能落地，安排的资金再多，花不出去效果也是一样的。总体上看，2020年的积极财政政策体现了更加积极有为的要求，体现了既要有力度又要考虑可持续性的要求。未来仍有很多不确定性，未来可以更灵活一点。总之，积极的财政政策既要有力度又要保证可持续性，未来可以更加灵活。

更加积极有为的财政政策，这次我们可以看到很特殊的地方，例如对地方财政给了更多照顾，建立特殊的中央对地方的转移支付机制。地方财政的问题因为许多是和经济联系在一起的，后续要因时因势而变。虽然政府工作报告没有给出明确的具体经济增长率指标，大家还是对此做了很多讨论。“六保”是最重要的，“六保”目标的实现恐怕还是要有一定的经济增长率。经济增长率恐怕怎么也得有3%，要不“六保”很难做到。 以“六保”促“六稳”，稳中求进，积极的财政政策和其他政策一起发挥作用，目标才能实现。

第二，关于“赤字货币化”讨论所引发的财政金融关系和其他问题才是我们需要认真考虑的。

抗疫特别国债发行1万亿，这个数据一公布，“赤字货币化”就不是个什么问题，因为1万亿特别国债在市场是容易消化的。既然讨论了，就深入下去。“赤字货币化”，传统的说法是不是有问题，我们可以去讨论。“赤字货币化”是不是就等同于财政透支？如果是财政向中央银行透支，如果像过去那样借了不还是一种“赤字货币化”。但是如果是向中央银行举债，借了，后面还要还，借的时候肯定是货币释放出来的，这是扩张，还的时候又是紧缩。这怎么看？“货币化”是不是就一定是坏事？这不仅仅是“赤字货币化”。 “赤字货币化”和财政透支应该是不一样的。在国际上，美国量化宽松，日本银行所做的一些事情，印度尼西亚央行购买国债等等，至少表明新现象已经有了，新问题已经出现，面对新形势，未来怎么办？我想应该加强相关研究。

现在我们遇到一些问题是，政府债券利率，虽然和过去比利率下降了，但是这个利率是不是还有点高，债好发说明这个利率市场还是完全能接受的。但要看到这里面有个问题。利率市场化现在我们到底走到哪一步？利率和国际市场相比是不是还有比较大的下调空间？这个问题我想特别得重要，这可能是要去深入讨论的，因为发债成本和利率关系密切。

再延伸出去讨论，利率偏高，企业挣的钱要多承担利率的成本。讨论“赤字货币化”的时候，我们的理论如何跟进？如果说依据现代货币理论（MMT），这是不够的。这个理论本身有问题。货币数量论，直接用肯定也有问题。是不是会有一个新的理论？还是货币数量论基础上做一些改进？我想有很多需要回答的问题。

我们之前一直在讨论的一个话题。比如货币超发，一说货币超发，央行就会说货币没有超发，你看CPI是多少，这很正常。但现在又遇到一个问题，货币一方面在发行，但央行资产负债表又开始变小，这中间到底有什么奥妙？这方面可能有很多问题需要进一步研究。这比从道德上说“赤字货币化”不对可能更加重要。这次关于所谓“赤字货币化”的问题所讨论的，其实不仅仅是财政和金融关系的问题，可能对于我们的理论研究的深化也提出了新要求。

第三，我们应该关注政策，还应该进一步讨论改革问题。

我们现在谈积极的财政政策、稳健的货币政策，都是假设政策到位了，我们的目标就能实现，但是会那么容易吗？比如我们现在坚定不移地要实施扩大内需的战略，扩大国内市场，消费和投资怎么扩大？因为只有消费了，那些投资以及复工复产达产，商品和服务才能完成循环过程。这个到底要怎么去实现呢？可能不只是宏观经济调控就能解决的问题。宏观调控之后我们追求的目标肯定是稳定的增长，一定的增长率还是需要的。

“六保”里，最核心的第一个指标就是就业，保居民就业，如果没有市场主体，保就业是没有办法的。我们现在在谈保就业，当然，救助企业在特殊困难的时期给企业纾困，这怎么强调都不过分。但我们能不能保住活跃的企业，活跃的市场主体，这是从政策到改革都需要去做的。政策面上给它的是短期救助，改革则是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做到的话，未来的经济前途是光明的。5月18日，《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新时代加快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意见》发布，非常及时，其中内容和十八届三中全会通过《决定》是一脉相承的。改革能真正到位，市场的活力得到充分释放，我们今天讨论的积极财政政策效果才能更好，因为最根本的还是最终需要靠市场，需要符合市场经济规范的政府和市场的关系。

今天我就谈这三点。谢谢大家！